我.爺爺.和狗兒慢慢之間...曾經一起擁有的日子...

爺的笑容是神奇的力量,從三年多前我和慢慢第一次服務時就感受到了!
溫暖堅定又充滿安全感,給了初入狗醫生服務的我們很大的力量…

      猶記得開始時,什麼都不懂得我們,一步步學著陪老人家復健聊天,爺會找話題用簡單的對話跟我們對應著,他總笑著說喜歡慢慢,然後將慢緊緊抱著;慢呢?!則是不住舔著爺爺撒驕。所以每次服務,爺一定都點慢“坐檯”,而慢也都不想離開爺,我答應每週都要過去看看他,甚至當週無法過去時,還特地用其他時間去探望,每週一個小時的時間,總是太短….

     老人家身體的退化,超乎我的預期,原本還能緩慢行走的他開始必須加強做復健,那是辛苦又枯燥的例行工作,我們只能在服務時一直鼓勵爺,讓爺推著慢去散步練習走路(慢是坐輪椅讓爺推喔!),推著慢的他掩不住喜悅邊走邊笑著,護理人員都笑說: “爺!您最疼慢了!連寶座都讓給牠,帶牠去散步耶!”(我們還有讓公視拍下爺推著慢做復健的情形喔!這是我們最珍貴的紀錄)

      醫護人員說失智症的爺忘了很多事,卻念念不忘慢,他把和慢的合照放床頭,想到時就拿起來看看……所以如果可以,我們都會排除萬難前去服務…因為不止爺爺想我們,我們也很想爺爺呢! 
     臥病在床的爺漸漸無法起身,慢開始病床服務,把頭靠在爺的臂膀或胸前,慵懶地撒驕著…有時我會帶著筆電跟爺分享自己拍的照片,爺會很認真聽著我分享拍照時的故事喔!他最喜歡孩子的照片,會指著他覺得不錯的畫面微笑,然後又趕快撫摸著慢慢…有時則是我唸著他以前的散文著作,偶爾停下問爺當時的情景(爺年輕可是位駐外將軍跟作家呢!),雖然只有點頭搖頭和極簡短的對話,但他邊聽邊微笑的神情,我知道他已經跟著自己的文筆遊歷了甜蜜的過往….
我喜歡這樣的相處,安靜得好貼近…爺抱著慢,好滿足….

      寒假返鄉不在北部,回來後找不到爺,才知道爺因為摔倒轉到大醫院住院,我帶著慢到了熟悉的地方,一樣的服務卻少了他最愛的爺,每每經過他的病房,我和慢的心,都空了一塊……
       過了好些日子盼到爺回來,但他卻因病必須隔離,站在病房外的我,抱著慢佇立著… “爺,你要加油喔!”我在心中喊著! 爺,你聽到了嗎? 慢在我手中掙扎著要往前,我輕聲跟慢說:“爺爺在休息睡覺,我們不要吵他,下次再來看爺爺喔!”不知慢懂不懂,但安靜了些……接下來每次服務,我都會走到爺的病房外,偷偷望幾眼,心裡很難過,眼淚常是在眼眶偷偷打轉著….

       好一陣子後望見空蕩蕩的病床,接下來換的是別的病人入住…我不再停駐,匆匆走過也不敢問,寧願相信是他遠在國外的兒女將他接回照顧…昨天,聽到他之前已辭世的消息,雖然心中有譜卻抵不住不斷下沉的心…打轉的眼淚在獨自一個人時,還是悄然落下…
       我抱著慢慢,靜靜回想這些日子的點點滴滴…這樣相處的回憶,是別人無法取代的… 真的慶幸有用自己的鏡頭留下爺和慢最珍貴的相處畫面,更讓我們擁有了許多對生命的感動與觸動…
只是,還是有深深的想念,深藏在我和慢慢的心底…. 

爺爺,我們會一直想念您的…… 

淳/寫於2007冬.凌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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